低语绵绵,情诉衷肠。
好一段缠绵哀怨又不失期盼的曲调,在这无人声起的夜晚总是格外惹人情动。
盛娇只听了一会儿,便无声笑了笑,缓缓摇着头。
“是魏衍之吧。”江舟面笼寒霜。
刚刚还很开心的男人,这会子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重的森冷。
“是他。”
她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有点吵人,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别人家门外吹什么曲子,这景王殿下当真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这话一出,江舟笑了,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你去哪儿?”她叫住了他,“这儿可是咱们府门外,不兴打打杀杀的,反倒会坏了咱们自家的运道风水。”
“我心里有数,不是嫌他烦么,我去撵他走。”
江舟回眸,刮了她鼻尖一下,“你先睡。”
这男人一向稳妥,盛娇对上他那双沉稳的眸子,心也安定了不少,便顺势躺下——这深更半夜的,她是半点不想去见魏衍之。
忙了一整日了,谁还愿意睡觉前看到让自己不痛快的人或事呢,又不是上赶着要做噩梦。
魏衍之的笛声戛然而止。
江舟环抱双臂坐在周江王府那高高的房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二人视线交汇,某人确实也吹不下去了。
“怎么是……你?”魏衍之眉心紧蹙。
“为何不能是我?这是我家府邸,你跑我家府邸外头大半夜的吹笛子,我能听不见?”江舟觉得好笑。
“你不是被父皇留在宫中了?”
这话一出,双方都恍然大悟。
原来,魏衍之是算好了时辰的。
只是他棋差一着,没想到江舟会提早一些回来,刚好撞上了这一幕。
一想到这男人趁着自己不在,就要来勾搭诱骗盛娇,江舟就气得发笑。
“你回来了也好,我是想来跟你们说——”
魏衍之一句话还未说完,迎面就是又狠又厉的几拳!
砸得他眼冒金星,一片剧烈的疼痛瞬间笼罩头顶。
手里的笛子摔落在地,叮当作响。
江舟没有停手的意思,更没有说话的意思,好像出来看一眼就为了揍他一顿,下手特别果断。
没有赖晨阳在身边的魏衍之哪里是他的对手。
加上又失了先机。
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
晖聿远远瞧着,瞪大了眼睛:“哇塞,爷接下来好一段日子心情估计都会很好,这景王殿下人还怪好的,大半夜的跑来给咱们爷出气,真是个好人。”
一旁是得了盛娇之命过来看热闹的星女。
星女表示赞同:“活该,扰人清梦,还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被打死了都是活该。”
魏衍之吐出一口鲜血,血里似乎还有一颗牙。
踉踉跄跄地起身,他鼻青脸肿,眼底冒火,却也什么都不说,还想冲上去还击。
江舟也没有手软放水的打算。
于是这一次,魏衍之被揍得更惨了,趴在地上站不起身。
江舟终于停了下来。
依旧是身姿挺拔如松柏的惬意模样,甚至那双温柔的眼睛还带着笑意,不过是轻轻掸了掸衣摆,他笑道:“还站得起来吗?”
魏衍之努力了几下,始终无果。
腹部,大腿,一片生疼,一用劲就疼。
抬眼间他看见了滚落在不远处的玉笛。
月色下,碧翠的玉质越发显得通透明澈,隐隐散发着微光。
那本是一对的玉笛。
他与盛娇一人一把。
那年她请旨下堂,当着他的面摔碎了自己的那一把。
如今只剩下形单影只,就像他一样,孤零零地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