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叔达自戕(2 / 3)

"老仆闻言大惊,正要开口,却被司马孚挥手制止。

"去叫望儿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不多时,司马望匆匆赶来。年轻人俊朗的脸上还带着朝气的红晕,与父亲枯槁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父亲,您的脸色......"司马望话未说完,就被父亲反常的神情震住了。他从未见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父亲露出这般疲惫的神态。

司马孚示意儿子跪坐在自己面前。烛光下,他细细端详着这张与自己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脸庞。记忆中的稚嫩孩童,如今已是翩翩少年。想到这里,司马孚胸口一阵绞痛。

"望儿,"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为父今日要交代你一些事,你要一字一句记在心里。"

司马望看着父亲颤抖的双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父亲可是身体不适?儿子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了。"司马孚打断他,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听好:司马家权势太盛,你的两位堂兄谋逆犯上,这是灭族的大罪。为父这些年的谨小慎微,不过是在赎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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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望如遭雷击:"父亲何出此言?您一生忠君爱国......"

"忠君爱国?"司马孚苦笑一声,"在这乱世,何为忠?何为奸?"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衣袖上。

"父亲!"司马望惊恐地扑上前。

司马孚却猛地推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全性命。司马家的罪,到为父这一辈就够了......"

看着儿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司马孚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他颤巍巍地从案几下取出一只青瓷酒盏,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父亲不可!"司马望终于明白过来,发疯似的要夺那酒盏。却被闻声赶来的侍卫死死按住——原来他们早已得了司马孚的密令。

"望儿......"司马孚仰头饮尽杯中物,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流进嘴角,"好好活着......"

酒盏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司马孚缓缓闭上眼睛,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个槐花纷飞的午后,年轻的司马懿执黑子,笑着对他说:"该你了,叔达。"

另一边,贾充府上

侍从弓着身子快步走进内室,双手捧着一封素帛书信,低声道:"军使,司马孚的亲笔信。"

贾充正伏案批阅文书,闻言眉头一挑。他慢条斯理地搁下毛笔,接过信件时指尖在帛书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似乎要透过这薄薄的绢帛,掂量出写信人最后的分量。

"呵..."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贾充的嘴角渐渐扯出一抹冷笑。他忽然将信纸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溅出几滴。

侍从吓得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好一个司马孚啊。"贾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他的好儿子司马望铺路。"他伸手点了点信上某处,指甲在"犬子愚钝,望公垂怜"几个字上狠狠划过,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迹。

窗外热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贾充起身踱到窗前,背在身后的手将信纸攥得"沙沙"作响。"当年高平陵之变时,这老狐狸装病躲过一劫。"他眯起眼睛,望着院中飘零的落叶,"如今大限将至,倒是想起要保全香火了。"

"大人...要回信吗?"

贾充突然转身,侍从被他眼中迸发的寒光吓得倒退半步。"回信?"他轻笑一声,随手将信纸丢进炭盆,火苗"腾"地窜起,瞬间吞噬了那些恳切的字句。"告诉来人,本官记挂在心。"

待侍从退下,贾充从暗格中取出一卷名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