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帅旗在,普通的驻军都能打出精兵的感觉。
夏凌骁墨袍玄甲,端坐在马上,和同样端坐马上,白马银枪素甲的叶云青相对而视。
三个多月前,她出征之前,两人见过一面。
因为他的两句话,叶云青迅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现在,她是做到了,但是,她好像也闯了大祸。
毕竟,薛智的罪,不该由她来定,军法她可以处置,国法她不能处置。对方是四品武将,理应由朝廷定夺。
何况她杀的不只薛智,还有五品的赵子山。
空气似乎静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一个沉静如水,一个深幽如海。
叶云青心里其实也有几分激动。
夏凌骁来得太及时了,如果他晚来一天,也许,城已破,她与所有守兵都殉国了。
夏凌骁脸色平静,但其实,他心里也有几分庆幸和后怕。
这里的情况和他想的一样,哪怕他已经尽力缩短所有的时间,也差点来不及。
看见那个轻甲沾着血,连马背都染红了的身影,他一颗提起的心,才缓缓地落了下去!
他没有看错叶云青。
她真的察觉到了西临与南昭的阴谋,并且阻止了。
当初在朝堂上,他向皇上陈述事态严峻时,皇帝不信,对他只有忌惮和斥责。
他不放心,当天晚上,便带着人星夜离开京城,赶往西境。
沿路收到的消息,让他愤怒担心焦急。
叶云青的两万大军,除了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再没有补给。户部的粮草,竟然没有跟上。
这种事,户部不止做过一次,谷文觉每次都说得好听,但是到后来,那些粮草总是备不齐。
但凡皇帝发觉,他就会哭穷,说国库不丰,他已经在很努力地筹银,只要再给他一些时日,一定筹齐。
但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过份。
之前只是克扣,这次是直接不给。
叶云青连同西境大军浴血奋战,苦守城池三个多月,靠的是自己筹粮和从敌方劫粮。
而谷文觉,是淑妃的远房表兄。
表面上,他站队太子,其实早早地暗中站队了夏彦辰,那些抠下来的银子,都进了夏彦辰的口袋。
现在的夏彦辰,虽然势力没法和太子比,但已经暗撮撮地集起了一小股。
夏凌骁知道,现在即使把谷文觉绑来也没有用。
边疆面临的问题有三个:西临南昭的空城计和声东击西;粮草不足;兵力不足。
他倒没有担心叶云青到了边疆,无法掌握兵权。
一个能在一天里就收服左营的人,在历练七个月后,更有想法和手段,在西境军里也不会束手待缚。
所以,他立刻传令下去让人筹备粮草运往西境。
另外,他转道冀州的驻军所在地。
他自己都是悄悄出京,自然没有兵符。
好在他也有手段,所以,将两州十万驻军中挑出八万能打仗的,就带着他们火速施援松平郡来了。
还好,他来得不晚!
叶云青抱拳:“末将叶云青,见过梁王殿下,谢殿下及时支援!”
夏凌骁微微颔首:“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入城!”
大军裹着辎重粮草入城。
不仅解了战场之危,也解了缺粮之困。
当天,西境军在历经一个多月的苦战坚守,在勒紧裤腰又连饿三天之后,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
在两军汇合时,西临南昭联军就意识到今天这仗先机已失,再没有攻下城池的可能,退兵了。
一举退到了离城十里处,才就地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