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宁卫东,那位陈秘书从接待室退出去,转身来到旁边的办公室。
屋里吴秉军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正在签字。
听到门声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问道:“他怎么说?”
陈秘书道:“他说可以等您。”
吴秉忠挑了挑眉,扣上钢笔帽道:“态度怎么样?”
陈秘书道:“这……应该算是谦和,没有任何不耐烦。”
吴秉忠抿了抿嘴唇,叹口气道:“老赵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说着抬手看了看表:“你半个小时以后叫我。”
陈秘书立即应了一声,退出去。
宁卫东这边,在接待室坐着,随手从旁边的报纸架上拿了一叠报纸看。
王元平也颇安静的坐着。
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
忽然房门“咔”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宁卫东一抬头,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穿着一身深蓝色中山装的人。
“吴叔~您好!”宁卫东立即站起身,他从赵父那里看过吴秉军的照片,虽然是十几年前的,却也不难认出。
更何况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是旁人。
吴秉军哈哈笑道:“宁卫东!老连长在电话里可把你这个女婿快夸上天了。”
宁卫东迎上去握手:“我爸在家也没少提起您,说跟您是过命的交情,当年在豫西战场……”
吴秉军一脸缅怀,仿佛回忆起了过往的峥嵘岁月。
“一晃我们都老啦~”吴秉军摇头感叹,转又拉住宁卫东:“别站着,快坐下说。”
宁卫东再次落座,说了一些闲话才进入正题:“吴叔,您在汉东有二十年了,这边究竟什么情况,您给指点个迷津。”
吴秉军也没装糊涂,靠在沙发背上用手摩挲着木质的扶手,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前一阵立春到汉东来,到家里来,就跟我说,当时我就担心……汉东这个地方情况很复杂啊~”
宁卫东听出吴秉军的顾虑,立即道:“吴叔,您放心,来之前我爸特地跟我说,一定不要让你为难。”
吴秉军挑了挑眉,心说如果真不让他为难,宁卫东压根儿就不应该来。
现在既然来了,怎么可能不为难。
不过这话他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到时候怕是要跟赵家反目成仇。
吴秉军略微沉吟,反问道:“听说你昨天来,跟葛铮见过了?”
宁卫东点头,心说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昨天葛铮到火车站接他,竟然都知道了。
不过吴秉军能坐上省里部门的一把,要是没些本事早就完蛋了。
吴秉军“啧”了一声,索性开门见山道:“想必葛铮已经说了情况,你还想试试?”
宁卫东道:“吴叔,您可能不了解我。其实我这个人最与人为善,但立春大哥在南平县,从京城到地方,是来干什么的,大家心照不宣。可他们这是干什么?毁人前程,简直欺人太甚!”
吴秉军脸色不大好看,听出宁卫东的一语双关。
宁卫东继续:“吴叔,您给评评理,偌大一个汉东就容不下立春哥?”
吴秉军一时无言,他心里很清楚情况没宁卫东说的这么简单。
但有些话他不能挑明了说,索性保持沉默。
宁卫东也没再绕弯子:“昨天我跟立春哥见面,他们县里刚定了调子,不允许我们建电子厂。我还偏就不信这个邪……”
吴秉军微微皱眉,心里暗自叫苦。
宁卫东把这件事说成了意气之争,就是逼着他表态站队。
到了这一步,扯上赵立春的前程,没什么道理可讲,只看屁股往哪边歪。
宁卫东道:“本来跟我们合伙的黎援朝说,可以用兵工厂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