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响起,“虽然诸位应该都认识我,但我还是觉得要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尉天齐,大夏皇都人士,如今的官职为悬镜司司长,正四品,同中书门下三品,可参知政事,入军机处理事。”
他说的缓慢而清晰,没有炫耀,没有吹嘘,但听起来就是那么的了不起。
“当然,我还有一些其他的身份,不过这些一会儿再讲,现在大家只需要记住,我是一个想要拯救大夏的人。”
青年依然没有夸耀自己的梦想有多大,但这次听起来却不再那么的了不起。
尉天齐忽视了众人的不解与不适,他淡淡的扫视着这些老少不一的官员,有壮志凌云的年轻士子,也有世事看淡的官场老油,有的履历清白家室显赫,也有的背负罪身一贫如洗,尉天齐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过往,因为这些人都是他一个个在档案中亲自挑出来的。
“你们中有些人对于被调到我悬镜司早有预料,有的人则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我并无法一一向你们解释具体的缘由,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我也只能说。”尉天齐扫过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因为我需要你,你是在我在几千份档案中挑出的四十分之一。”
这话让在场的不少人微微直了直腰板,眼睛也亮了起来,不论什么样的皇都人如果可以被尉天齐肯定,那都是足以让人欣喜。
这份信息,似乎让身旁喘息的那些高大身影也没那么可怖了。
但也有人保持着沉默与谦逊,比如老黄,他已经过了被人几句话、几张大饼忽悠的找不到北的年纪了,四十分之一也好,四分之一也罢,都不是他去面对闻人哭的理由,他还有孩子,他不想在污衙里看到自己女儿的脸,所以这些年他一直谨言慎行,不敢越任何雷池。
他眼力一直很好,所以能看到皇都日渐敏感的局势,他只求有一笔可以养家糊口的银子,然后能看着女儿学文读书,未来当一个儒生,不用进清水书院,一般书院就成,将来当个教习,他便知足常乐了。
“而我的需要来自于皇都的需要,所以换个说法,我认为如今的皇都也在需要着各位的帮助。”尉天齐抬头,缓缓在空中嗅了嗅,“大家有闻到什么气味吗?”
众人不解,仔细感受,只觉风中确实有些古怪的气味,但闻得太久已经不好分辨了。
“那是水与烧焦的木头触碰后发出的臭味。”尉天齐开口解释,“昨夜旁边的小宅胡同有儒生和军士爆发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不知哪个混蛋将一颗火球砸进了一户民宅的柴火垛里,火势顿起,等我赶到时,那房子已经烧了大半,好在人没有睡,一家人只是轻微烧伤,不过小半辈子的积蓄应该是都没了。”
尉天齐讲的平淡,众人听的也并无什么表情变化,这种事即便往常在皇都里也并不少见,最近更是多的离谱,比如前几天晚上那场大规模冲突,半个坊都被拆了呢!
凡人的生活在仙人大势中就是这么轻飘飘的啊,甚至这一户人家已经属于‘幸运’的例子了。
所以大家并无法对其生出多少哀痛或者同情。
尉天齐对此似乎毫无所觉,只是自顾自的讲着,“我走的时候,那个男人正抱着他们家烧成黑色的房梁哭的像个孩子。”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尉天齐似乎在想措辞,而众人则有些不知如何接话,有人在思考要不要掉几滴眼泪,意思一下呢?
“我从小在皇都长大,见过这里的万千繁华,也见过这里的诸般丑陋,如果说惨烈,小宅胡同的一家完全排不上名次,只说当年的甲子虫灾,皇都大街上饿死者会被虫群覆盖啃咬,那景象的惨烈胜过昨夜百倍。”尉天齐忽然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愤怒,还有几分青年人特有的焦躁,“可我从没见过皇都人那么哭!”
“他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