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你推他的?我就知道你容不下我们老李家的人!生不出儿子还想害命!”
婆婆扑上来就撕扯王秀兰的头发,指甲在她脸上划出几道血痕。王秀兰被拽得生疼,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小丫被这场面吓得大哭起来,站在田埂上不知所措。
“哎哎哎王秀兰你干啥呢!”隔壁大棚的老张头闻声赶来,手里还攥着把锄头,“我刚才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家李大海自己踹人没站稳,脚底一滑摔下去的,跟人家媳妇有啥关系?”
几个在附近干活的邻居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劝道:“就是啊秀兰婶,先救人要紧!”“赶紧送医院吧,这头磕的,看着就不轻!”
王秀兰这才反应过来,抹了把脸,声音发颤:“老张叔,能帮我搭把手不?我弄不动他……”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李大海抬上三轮车,王秀兰骑着车就往镇上医院赶,婆婆抱着小丫跟在后面一路骂骂咧咧,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去镇上的土路颠簸不堪,李大海毫无生气地躺在车斗里,随着车的晃动而摇晃。王秀兰拼命蹬着车,汗水模糊了视线,她也顾不上擦。那颗薄荷糖从李大海嘴角滑落,掉在车板上,沾满了血和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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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头晕。王秀兰站在急诊室门口,看着医生护士围着李大海忙前忙后,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插不上手。
“病人颅内出血,需要立即住院观察,可能还要准备手术。”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地说。
王秀兰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亏扶住了墙才站稳。护士递过来一张缴费单,上面的数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那几乎是他们家一年的收入。
“先交这些,后续治疗费用还不确定,做好准备。”护士公事公办地说完,转身又进了急诊室。
王秀兰捏着缴费单,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家里的钱都在婆婆手里攥着,她自己兜里只有卖鸡蛋攒下的四十三块钱,原本计划给女儿买双新凉鞋——孩子脚上那双已经破得露出两个脚趾了。
正发愣间,婆婆冲了过来,一把将一沓零钱摔在她脸上:“就这些了!不够你自己想办法!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娘俩没完!”
钱撒了一地,一块的、五毛的,还有几张皱巴巴的毛票。王秀兰蹲下去,默默地将钱一张张捡起来,眼泪滴在纸币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小丫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小手拽着妈妈的衣角,不敢看暴怒的奶奶。
王秀兰数了数钱,总共不到三百块,连住院押金的一半都不够。她咬咬牙,走到医院门口的公共电话亭,拨通了哥哥家的号码。
“哥,是我,秀兰...”话刚出口,喉咙就哽住了。
电话那头的哥哥听完她的叙述,沉默了一会儿:“妹啊,不是哥不帮你,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三个孩子上学,实在是...”
最终哥哥还是转了五百块钱过来,说是偷偷攒的私房钱,千万别让嫂子知道。王秀兰千恩万谢,承诺一定会尽快还上。
交完费,王秀兰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病房。李大海已经做完初步处理,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各种仪器围绕着他,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婆婆坐在走廊长椅上,搂着小丫,但脸上没有丝毫慈祥:“看你爸被你妈害的!小丧门星!”
王秀兰心如刀绞,却不敢反驳。她默默打来温水,开始为李大海擦身。男人的身体沉重而僵硬,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帮他翻过身。擦到后背时,她注意到那里有几道新鲜的抓痕——是昨天夜里他强行要同房时,她反抗留下的。
当时李大海骂她“不下蛋的鸡”,说连女儿都不该让她生。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