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黑风部落的阴谋便再无遁形之地。我们顺藤摸瓜,将其党羽、据点一一清剿,终是将这股盘踞的强大势力连根拔起,再难有死灰复燃之机。
待朝堂内外因这场风波而起的波澜彻底平息,枝头的梅花开了又谢,转眼已是岁末。除夕这天,宫城内外飘着细碎的雪,天地间一片素白,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朱红宫墙上,透着彻骨的凉。
可御书房内却全然是另一番景象——铜炉里燃着上好的银骨炭,暖融融的热气漫过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熏得人浑身松快,连空气中都浮着淡淡的松木香,与外头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
我正挨着连云卿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绣的缠枝莲,就见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抬头看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他先瞧了瞧我,又看了眼我身侧的连云卿,慢悠悠开口:“芸丫头,再过几日便是新年,过了年就该到了你十八的生辰日了。去年你应下朕的事,总该兑现了吧?”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些叹惋:“虽说你跟云卿早订了婚约,可一日没把你堂堂正正娶进亲王府,朕这心里呀,就总悬着块石头,放心不下。”
话音刚落,连云卿便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抬眼对皇上道:“父皇,您就别逼婉儿了。她心里若还没准备好,咱们再等等便是。”
皇上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带着几分急意道:“你就这般由着她、宠着她!如今她十八了,再拖下去,万一……万一她变了主意,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不会有万一的。”连云卿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时,满是温柔笑意,“她心里有我,我知道。”
皇上被他堵得一噎,指着他,气呼呼道:“你们……你们真是要气死朕!”
我看着皇上佯装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轻声道:“父皇,您瞧瞧您,急什么。臣女打从定亲那日起,就跟着云卿叫您父皇了,若真有什么‘万一’,我又何必这般认您呢?”
皇上这才缓了脸色,往前凑了凑,语气软下来,带着几分恳求:“丫头,过了十八的生辰,就把婚期提上来,好不好?先前本就说好,在你十八生辰那日成亲,是你说怕忙着修水渠赶不上日子,才暂且取消的。如今水渠的事也妥当了,朕来做主,让司天监挑个最吉利的日子,你跟云卿把亲事办了,成不成?”
“这……”我对上皇上满是期盼的眼,又瞥见连云卿眼底藏不住的欢喜,到了嘴边的话竟有些说不出口。犹豫了半晌,才小声嘟囔道:“父皇,我……我还小呢,过来的这几年,我都没好好玩过,我还没玩够呢……”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细若蚊蚋,也就自己能听得清,原是怕他们笑话我还惦记着“玩”。
没成想,连云卿竟将我的话听了去。他握紧我的手,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轻声道:“成亲了,又不是不能玩。往后,我陪着你一起,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我都陪着,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哑温柔,带着安抚的暖意,我只觉耳廓一热,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皇上见了这光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跟着劝道:“芸丫头,你看云卿都这么说了,成亲了又不是囚着你,该玩还是能玩。怎么样?就听朕的,把婚期定下来,嗯?”
我被他们一劝,心乱如麻,实在没法再面对这紧着逼问的架势,只得咬了咬唇,轻声道:“皇上,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的婚事,还是得凭我父母做主才行。”
皇上听了我这话,先是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我会拿父母出来做挡箭牌,随即看着我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小机灵,忽然朗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铜炉里的火星都跳了跳:“你这丫头,倒是会找由头!”
他指尖点了点我,眼底满是纵容:“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