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慌乱之时,还有何事不能直言?"她转头望向孙策的棺椁,喉间涌上的悲戚化作一声叹息。
灵堂内哭声渐歇,烛泪在白瓷烛台凝结成霜。张昭垂眸敛袖,玄色广袖随着动作轻颤,压低声音道:"主公骤然离世,江东基业如累卵之危。此等机密要事,稍有差池便会祸起萧墙,万不可在人前议论。"他眼角余光扫过守在棺椁旁的将领。
老夫人望着张昭,想着孙策在时对张昭颇为倚重。鎏金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震落几片剥落的朱漆:"引张先生去内室。"她挥退欲搀扶的丫鬟,枯瘦的手指点向四周泣不成声的眷属,"所有人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老夫人瘫坐在太师椅上,指节死死抠住扶手:"到底何事?"
张昭忽然重重跪地,他抬起头时,素来温润的面容凝重如铁,字句如重锤砸地:"主公骤然离世,这江东大业,不知老夫人觉得该由何人继承?"
老夫人扶着鎏金拐杖的手猛然收紧,杖头螭纹硌得掌心生疼。灵堂外传来孙尚香压抑的抽噎,混着更鼓声飘进来,却被这惊世一问震得鸦雀无声。她死死盯着张昭眼底跳动的烛火倒影,喉间泛起腥甜:"子布...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