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在监狱里养了盆仙人掌。”工藤雪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上个月探视,她让狱警转交给你一张画,画的是仙人掌开了朵白花——你以为那是随便画的?”
桐生砚的动作一顿。
安室透趁机将他按在低温柜上,手铐“咔哒”锁上他的手腕。他的头抵着冰冷的柜门,肩膀剧烈起伏着,过了很久才哑声问:“那是什么意思?你们侦探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黑川家的家训,‘霜雪压枝时,白花自明心’。”工藤雪走到他面前,将那枚银色芯片塞进他的口袋,“她在告诉你,她没忘自己是谁。倒是你,顶着警徽替组织卖命,还记得警校毕业那天的誓词吗?”
通风口的风突然变大,卷起地上的碎玻璃,在光带里旋转成小小的旋涡。
桐生砚看着自己被铐住的双手,左手的袖口卷上去,露出手腕上一道浅疤——那是当年和黑川深雪在警校拆弹训练时被弹片划伤的,两人的疤痕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他忽然嗤笑一声:“侦探就是侦探,查得再细,也不懂我们的事。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算结束?朗姆的布局,远比你们看到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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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抓起低温柜里的样本箱,金属表面的寒气浸得掌心发麻。他看了眼腕表:“还有七分钟,我们得走了。”
工藤雪最后看眼桐生砚,他的头依旧抵着柜门,镜片后的表情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她转身时,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像是在说“别白费力气”,又像是在说“她等不到了”。
冷藏区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越来越低的温度。走廊里的应急灯亮着红光,
鼠鼠从安室透的口袋里探出头:“本鼠刚才在他的眼镜片上看到反光,他好像在哭哦。”
工藤雪没说话,只是加快脚步。
安室透看着她的背影,忽想起黑田管理官给他的资料里写着,黑川深雪入狱前曾试图销毁一份名单,名单上除了警方卧底,还有七个名字被刻意划掉,其中一个就是桐生砚。
“他会不会……”安室透想说什么,却被工藤雪打断。
“他是朗姆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至于黑川深雪……她在监狱里种仙人掌,不是为了等谁,是为了提醒自己,再难活的地方,也能长出花来。”
晨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涌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安室透握紧手里的样本箱,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像是要钻进骨头里。他忽然明白,有些卧底像琴酒那样燃成烈火,有些却像黑川深雪那样,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把自己活成唯一的光。
而桐生砚或许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只能在忠诚与背叛的夹缝里,最终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至于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侦探,他们究竟是偶然卷入,还是另有所图?
桐生砚被冰冷的柜门冻得发僵,却忽然觉得这场博弈里,最危险的或许不是朗姆的指令,而是这些看似置身事外,却能轻易撬动人心的“局外人”。
走廊尽头的铁门被安室透用发夹撬开,晨光正漫过楼梯扶手。
工藤雪先一步跨出门槛,远处传来早班电车驶过的轰鸣声。
安室透将样本箱塞进后备厢,金属箱与车体碰撞的闷响惊飞了檐角的鸽子。
鼠鼠蹲在车顶上梳理胡须,忽然支起耳朵:“本鼠听见警笛声,从三个方向过来的。有人报信?”
“是桐生砚的后手。”安室透拉开车门,眼底闪过冷意,“他按下温控锁的时候,同时也触发了定位信号。”
工藤雪坐进副驾,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附近的交通监控:“西南方向的路被早高峰堵死,东北口有施工队,只能走沿海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