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蛋糕上,像串凝固的泪珠。
我咬了口草莓,清甜的汁水漫过舌尖——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连草莓蒂都记得剜掉的温柔。
妻子在收拾残局时,我悄悄推开儿子的房门。
他果然抱着枕头装睡,呼吸声粗得像头小野猪。
枕头底下露出半截彩纸,画着三个火柴人牵手, 最高个子那个胸前写着\"爸比\"。
客厅的灯暗下来时,我站在阳台上抽烟。
晚风带着楼下桂花树的甜香,手机里还存着去年生日的截图:招商银行的祝福短信,蚂蚁森林的能量提醒,还有qq邮箱的生日礼包。
今年的消息列表里,它们被挤到了最下面。上面是妻子的\"下班了吗\",是儿子的\"我画完啦\",是老妈的九条语音,是老爸的羊肉。
打火机在掌心发烫时,我想起小时候的生日。
那时我趴在老家炕桌上写作业,老妈在灶台前煮鸡蛋,老爸蹲在院里给我扎风筝,竹篾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
原来有些爱从来都不是缺席,只是换了种方式在生长。
就像妻子虎口的疤痕,儿子歪扭的笔画,老爸笨拙的表情包,都在时光里悄悄长成了参天的树。
厨房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我掐灭烟走回去。
妻子正踮脚够吊柜里的保鲜盒,我从后面轻轻托住她的腰,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时眼里还带着点水汽。
\"明天......\"我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洗发水还是去年双十一囤的柚子味,\"我请半天假,陪你去看那个新上映的电影吧。\"
她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月光从纱窗漏进来,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织了张透明的网。
原来所谓的生日,是不必说出口的惦念,是藏在琐碎里的温柔,是那些被我忽略了千万次的、实实在在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