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厨房,可这厨房内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凤洛灵站在一旁,眼神空洞而又慌乱,她的目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颤巍巍地游移着,仿佛一只迷失了方向的鸟儿,在寻找着那早已不存在的归巢。
她的眼神最终如断了线的纸鸢,毫无预兆地直坠向臧战的面庞。
臧战就站在不远处,可此刻在凤洛灵眼中,他却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迷雾。
她这双浸着水雾的眸子倏然睁大,眼白在厨房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灰,恰似一只被猎犬疯狂追逐的小鹿,在慌不择路中突然撞见了猎人黑洞洞的枪口。
刹那间,她的瞳孔里炸开细密的血丝,那是恐惧与绝望交织的印记。
她凝视着他的面容,那感觉就如同站在悬崖边沿,脚下是万丈深渊。
她既渴望能确认脚下是否真有坚实的实地,给自己一丝安心;又无比恐惧那团模糊的阴影里藏着噬人的怪兽,随时会将她吞噬。
她的睫毛在剧烈震颤中凝出细密的水珠,每一根睫毛都像是坠着千钧之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恐惧在齿间慢慢酿出的毒汁,苦涩而又致命。
“执棋布局之时,我全神贯注,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的双手托着下巴,脑海中飞速地运转,各种精妙的构思在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那精妙的构思,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我能掌控整个棋局的命运,一切都在我的谋划之中,我就是那运筹帷幄的将军。”
听闻此言,臧战眉弓如斧凿刀刻般投下的阴影,正以刀锋的弧度缓缓掠过凤洛灵凝脂般的面颊。
她望着这张朝夕相对却陡然陌生的面容,发现他下颌的线条绷得如同满月的弓弦,每块咬肌的颤动都化作凌迟的倒计时。
那截突兀的喉结在阳光斜晖里泛着金属冷光,随着吞咽动作划出锐利的折线,恍若出鞘利刃割裂暮色的残阳。
她的视线被某种无形的引力牵引,沿着青筋突突跳动的脖颈滑向他虬结的手背。
那些曾为她绾发描眉的指节,此刻正攥着能捏碎星辰的力道,暴起的青紫色血管如同囚牢铁栏,将她困在往昔与现实的夹缝。
厨房后窗渗入的热风裹挟着刑狱特有的气息——那是经年浸染在青砖缝隙里的血锈味,混着他靴底未及拭净的焦油,化作无形锁链勒紧她的咽喉。
铜炉里的柴火突然爆出星子,将摇曳的焰影投射在臧战瞳孔深处。
凤洛灵看见自己破碎的倒影在他虹膜里疯狂跳跃,时而被吞噬进墨色旋涡,时而被抛向明焰炙烤。
灶膛余烬迸出的火星穿过炊烟,在她鬓边烙下灼痕,惊得她踉跄着撞向身后案板。
那些飞舞的星子倒悬着坠入她眼底,竟与幼时偷窥过的星空一般无二。
她记得天鹅座的羽翼横亘天穹时,阿娘会说那是神女遗落的银簪。
此刻她望着臧战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忽然觉得那下颌线上扬起的弧度,恰似天鹅振翅时最锋利的羽刃。
年久失修的木案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铜盆倾覆的脆响惊飞梁上栖鸦,溅落的水珠在残阳里折射出七彩光斑,却照不亮臧战眼底渐浓的阴翳。
她蜷缩在倾倒的米瓮与碎瓷之间,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空荡的厨房里回荡。
墙缝里积年的油垢被震落些许,混着灶糖残留的甜腻,在血腥气中酿出诡异的芬芳。
臧战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那双手的影子已攀上她脆弱的脖颈,如同即将收拢的蛇信,而铜盆翻滚的水珠仍在不知疲倦地折射着最后的光,将这场对峙镌刻成支离破碎的光影寓言。
“臧战,你可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