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大胜家中。
这个呼天抢地的声音,自然是来自打输了架的大胜婆娘。
“天杀的,我要被人打死了!”
“啥跟啥啊?你到底在哭丧个啊?咱爹还在呐,还没死呐,你嚎丧!”大胜看到自家婆娘这副鬼样子,也气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了身。
大胜婆娘扭身看了眼床边坐成一排的村老和二胜,三胜他们,然后捂着脸一腚儿坐在地上。
双脚在地上一顿乱蹬,两只鞋子蹬的满屋子飞,其中一只鞋子还飞起来砸到了公爹的身上去。
公爹抬起手将妇道人家的晦气鞋子拍到地上,脸比锅底还要黑。
大胜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就要下床来打婆娘。
被三胜拦住。
“大哥,别这样,大嫂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她是刚在外头受了委屈!”
“大哥,我们还是先听大嫂把委屈说了再讲!”二胜也提议。
大胜这才气呼呼坐回了床上,呵斥依旧坐在地上撒泼的婆娘:“你倒是别哭,快说啊!”
他婆娘把手暂时从脸上挪开,哭着说:“有啥好说的?老杨家四房的那个泼妇刘氏,伙同小二房的曹氏,把我按在村口狠揍了一顿!”
“我浑身都是伤,我哪哪都疼,边上一堆看热闹的死八婆,没有一个人敢搭把手救我一把!”
“我身上痛,我心口更痛,我当初嫁给你,就是仗着你爹是村老,你有兄弟仨,我嫁过来不会被外人欺负!”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被人就这样按在地上打成了猪头,竟没处说个理,没人给我撑个腰,我,我还活着做啥呀?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大胜婆娘这回不再是像以往在家里跟大胜吵嘴,跟妯娌们干架那样,嘴里说着寻死觅活的话,手上却随便做两个假动作来吓唬吓唬身边人。
这回,她是真的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在屋里几面墙壁上瞅了几眼,好像在对比。
大胜刚坐回床上,还在喘着气,见婆娘这样,他的惯性思维发挥作用。
对旁边一脸紧张要去拦截的二胜和三胜,尤其是三胜说:“甭管她,臭婆娘就喜欢来这招,戏精一个,我都腻歪了……”
“砰!”
大胜话音还没落下,他口中那个戏精婆娘突然像一根离弦之箭,冲向了南面的那堵墙壁。
随着一声巨响,当时就血溅三尺,墙壁上都是血。
那婆娘也像一只从墙壁上脱落的巨大墙皮,软绵绵瘫倒在地。
“媳妇儿!”
“二嫂!”
“三嫂!”
“天哪,真给撞了?”
就连当公爹的村老都傻眼了,从凳子上站起身,看着三个儿子都冲向了墙壁那里,将生死不明的大儿媳妇围在中间,村老这个当公爹的,竟然都不敢上前了……
消息如同飓风,再一次刮遍长坪村。
全村男女老少,乃至路口的狗,墙头的猫,树杈上的麻雀,所有长坪村的圣灵都在极短的时间内知晓了大胜婆娘撞墙自杀这事儿!
“天哪,咋搞成这样?人还在吧?”
村里人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在交头接耳。
“哪个晓得呢?没人敢再往村老和大胜二胜他们家那边去了。”
“照理说应该还在,要是人不在,那肯定得放炮仗,然后让大胜他儿子头顶一件蓑衣,来村口池塘这块取水呐!”
得,说话的这人,直接把村子里但凡有人过世,家里操办丧事的程序给‘科普’出来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老杨家这边。
老杨家各房各人,反应各异。
曹八妹直接吓哭了,“天哪,完了完了,妇人之间干架,咋还能干出人命来呢?”
孙氏也